电影《奥本海默》定档8月30日全国上映,这部备受全球影迷期待的大片无疑将再次掀起关于科学与伦理的深刻讨论。作为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的最新力作,影片聚焦于美国”原子弹之父”——理论物理学家罗伯特·奥本海默的传奇人生。这位在量子力学、核物理等领域做出卓越贡献的科学家,却因领导曼哈顿计划研制原子弹而背负沉重的历史烙印。影片将完整呈现他二战期间主导核武器研发的历程,以及战后在美国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更引人深思的是,奥本海默在创造人类最强大武器的同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道德挣扎。
1943年7月,密歇根州一个宁静的度假别墅,美国著名物理学家阿瑟·康普顿正在与家人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突然,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打断了这份宁静——他的同僚尤利乌斯·罗伯特·奥本海默即将从新墨西哥州千里迢迢赶来商议要事。这位曼哈顿计划的领导者,正准备就原子弹研发的惊天秘密与康普顿进行面谈。康普顿作为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不仅是曼哈顿计划的核心科学家,更与奥本海默共同见证了一段改变人类历史的科学豪赌。
奥本海默这位神秘莫测、烟不离手的理论物理学家,在多个科学领域都做出了突破性贡献。当他在密歇根州与康普顿秘密会晤时,透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洛斯·阿拉莫斯的科学家们发现,除了核裂变外,轻原子核如氢也能通过聚变释放巨大能量。这种聚变过程需要极高温度,而核裂变恰好能提供这种条件。更令人恐惧的是,如果核弹引发海水或大气中的轻原子核失控连锁反应,地球可能变成一个不断膨胀的火球。面对这种”终极灾难”的可能性,康普顿甚至提出”与其冒着毁灭人类的风险,不如接受战争失败”的极端观点。
出于对纳粹德国抢先研制核武器的担忧,康普顿和奥本海默决定立即启动原子弹研发。然而,奥本海默内心深处始终笼罩着不安——1965年,当被问及是否应与苏联谈判阻止核扩散时,他痛苦地表示”已经晚了二十年”。这一言论出自《美国普罗米修斯》一书,记录了奥本海默在目睹三一核试验后深深的悔恨。
电影将再现这一历史性时刻:康普顿曾计算,只有当原子弹毁灭世界的概率低于百万分之三时,项目才可继续。1945年7月,新墨西哥沙漠的三一核试验成功引爆了人类第一颗核弹,也引爆了关于人类命运的永恒追问。奥本海默的担忧并非核聚变失控——这种可能性很快被科学家们排除——而是对核能被用于制造更可怕武器的恐惧。
事实上,核弹的研发并非始于二战。19世纪末,科学家们已发现重元素如铀会裂变释放能量。1914年,赫伯特·乔治·威尔斯在《获得自由的世界》中预言了”原子弹”的出现;1938年,奥托·哈恩和弗里茨·斯特拉斯曼发现铀核裂变现象;莉泽·迈特纳将其解释为裂变过程,这一发现最终说服罗斯福总统启动曼哈顿计划。奥本海默作为项目主管,带领团队在极端保密条件下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工程。
影片中一个关键情节是康普顿与奥本海默的湖边会面。康普顿后来描述了他们关于核聚变可能性的讨论,但这一说法存在争议。物理学家汉斯·贝特指出,康普顿可能误解了奥本海默的担忧——当时科学界已明确轻原子核聚变用于制造核弹的可能性。贝特回忆,他本可以阻止奥本海默前往密歇根州讨论此事,因为泰勒关于核聚变点燃大气的计算存在严重缺陷。直到1973年,”LA-602″报告解密才证实这一结论纯属危言耸听。
赛珍珠1959年发表在《美国周刊》的文章曾引发轰动,称科学家们曾计算核弹点燃地球的概率为百万分之三。但贝特指出,核裂变点燃地球根本不可能,这一说法实为无稽之谈。科学史学家大卫·霍金斯早在1947年就证明,无论温度多高,核聚变能量损失总会超过产生的能量。德国科学家也曾担忧核弹引发大气爆炸,但最终放弃原子弹研发,转而投入V-2火箭项目。
库尔特·冯内古特的《猫的摇篮》中,科学家虚构的费利克斯·霍尔尼克发明了能冻结海洋的冰-9,暗示人类因疏忽而走向毁灭。这一情节与奥本海默的恐惧形成呼应——他真正担忧的并非科学失控,而是人类主动选择自我毁灭。虽然最初支持氢弹项目,奥本海默到1949年已开始反对,认为这将引发美苏军备竞赛。1954年,因被指控同情左翼运动,他的安全特许权被撤销。
奥本海默在听证会上坦言,当他意识到美国会使用所有武器时,就出于道德信念开始抵制氢弹研发。这一回答道出了影片的核心命题:科学的力量最终取决于人类的选择。当《奥本海默》的灯光亮起,我们或许能找到答案——在创造与毁灭之间,人类智慧与道德的抉择将永远决定我们的未来。